2015年1月10日 星期六

跨年荷蘭行(四)歡樂的遊戲時間


嚴格說來,xbox one的魔力還是比較大的,不過大王也不可能任憑兩個孩子整個假期都黏在xbox one前,而和我們毫無交流。這也不單單是為了我,大王自己沒事做的程度也好不到哪裡去,其實父母真的很可憐,有好幾次居然是我和大王和瑪優三老,圍在桌子旁互拼Rummikub!真是杯具一組。

但還好這種情況也還是少數,因為我真的沒有要和瑪優進展到閨密的打算!(還是當普通朋友就足夠了。)


托比這次出現個超好笑的習慣,他很喜歡用義大利的腔調來說英文,例如I don't understand他會說成"I don't understand-e-r-",還會加上義大利人的那種「尼看看、尼自己刊刊」的手勢,我常被他的樣子笑到皮抽肉顫,他和愛傳都還在戴牙套,進入青少年階段的他們,臉上也開始會冒痘,可是一向被認為比較帥的托比,現在不但毫不重視外貌,還經常把自己搞得像個街友,也非常喜歡扮醜,光是他老愛醜化自己的言行就足以讓我看到他就想笑出來。大王好幾次都要拜託他出門前去換件像樣的褲子(他在家都穿很邋遢的破運動褲,彷彿瑪優都把治裝費獨給愛傳),可是我也會幫忙吼著「拜託喔,我在家的樣子也沒強過他」!

托比曾因課業不佳而哭著問瑪優他有那麼笨嗎?但事實上他真的一點也不笨,大王這次教大家玩一個新撲克牌遊戲(挪威人稱它Americano),托比幾乎是立刻就掌握到這個遊戲的重點──同一個花色的牌越多就越有贏面,而不是拿到大牌但卻沒有幾張。在這點上,愛傳就完全沒掌握到遊戲的精髓,可是愛傳的牌運很奇,他總是經常能拿到很多大牌,不管是玩哪種遊戲。

Americano是一種需要搭擋的遊戲,由得標者喊出他要的牌花和大小,手中有這張牌的就自動成為得標者的搭擋,如果這組搭擋達成他們出標的數字,他們就贏了,反之,若沒達成就以出標數來倒扣分。大王自己最熟悉這遊戲,算是箇中好手,如果他是得標者,誰都希望自己會成為他的搭擋,好讓自己因他贏而跟著加分。

大王會贏是他總是掌握了多張同一個花色的牌,他如果和愛傳搭擋到(愛傳有拿大牌的手氣),幾乎是無人能敵。不過,並非反之亦然(如果大王成為得標者愛傳的搭擋)。這點托比倒是一開始就看得很清楚,當大王稱讚愛傳「出牌難以預料」之時,托比回說「那是因為他根本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」!

而這個預言也很快成真,有一次愛傳手上有紅心最好的兩張牌A和K,他竟因此出標出到10(最高13,但只有拿到一條龍的會去喊13,一般人都只出到7或8),那一次當然大王被愛傳拖得慘敗,被倒扣10分而掉出王位。那一局的精華在,當大王發現愛傳手上居然只有兩張紅心花色的牌時,他嚇到整個大傻眼,我們大家都覺得不可思議地笑成一團,不過愛傳自己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!這又使我們大家又加碼笑了一輪,連愛傳自己也忍不住(不明地)跟著笑。

這之後托比很強,想力挽狂瀾的大王開始拜託愛傳出高標,並拖著他的兄弟(托比)一起下去!哪知,愛傳的牌運真的是不錯,他居然靠著「出牌難以預料」的運氣,一度竄起領先。此時,托比就會神來一筆地說:這就是我們了悟了自己根本沒有專心在玩的一刻。(義大利腔+尼刊刊的手勢。意思就是說連愛傳這樣搞不清狀況的都會贏,可見我們根本都沒在認真。)

這樣寫起來好像沒有多好笑,不過,我當時真的被這一家人個個牙尖嘴利的即時反應和話語,笑到無法有節操。(又或許我真的是被無聊到,因而笑點降低許多?)蠻奇怪的是,當我覺得大王有必要在隔天再向愛傳解釋一下Americano的遊戲要領時,愛傳在隔天卻似乎已經自行掌握到規則,彷彿昨夜有什麼小精靈教過他似的,又像是之前他根本只是故意在耍白癡罷了,總之,這個孩子很難懂,以前他曾經數學爛到被學校懷疑他心智和理解力有問題,突然間他現在又是個各科成績都很優秀的好學生,我玩牌有記牌的習慣,我真的注意到愛傳經常拿到大牌,不論是誰發牌,他是個神奇的孩子。至於托比,現階段我覺得他真的運氣不是太好,他的聰明完全沒有疑問,但比起運氣,他真的很須要拼命。

也許是玩牌時我們總是充滿笑聲,兩個孩子後來也蠻樂意一起打牌或玩桌上遊戲,因為不知為什麼,狀況總是會搞到很歡樂,我有時都會感受到瑪優投來一束發爐過的熱目光,我也有同情她之時,也有謝謝她生出兩個這麼有趣的孩子。(說不定除夕晚餐其實是一個報復?)

愛傳現狀完全不讓人憂心,托比這次讓我關注比較多一些,除了說,他這次真的帶給我許多歡樂外(有一次他在餐廳和我們說,荷蘭人常把dessert menu講成desert menu,不信的話,等會兒他會向服務生要"沙漠菜單",保證對方一定不會有疑問,結果他真的這樣做了,沒笑場出來還非常冷靜,並慎重地重覆兩次,反而是我被他的瘋行搞到難以不飆淚。還有一次他和愛傳在拼xbox one上的一個遊戲紀錄,當時全球第一名的是個法國玩家,兩個兒子不論怎樣一次又一次地拼,甚至都拼入全球五名內了,還是離那個法國玩家的紀錄有些遠,大王說,乾脆打電話去問那個法國人的密技好了,托比立刻脫口說,對方一定會驚恐地說"No,no 翁格雷,no 翁格雷"(別講英文),他這即刻的反應也把我和大王笑壞了。另外我們去餐廳時,由於托比穿得像流浪漢,注重公德的大王趁托比一入門就得去上廁所時,硬要愛傳把內側的座位讓給托比,因為:我們最好把流浪漢遮藏起來。)但,我永遠難忘這次臨別時,他的表情。

這個老愛裝醜的帥哥,這次的表情更是醜到爆:有一張明明很想哭的臉(我說過了,他其實感情很深),卻逼著自己耍酷露出微笑,也因此他那張臉僵到像打了太多肉毒,也動都不敢動地聽著我給他的告別之詞,我覺得他只要眼睛或圍笑的嘴角稍微牽動一下,可能眼淚就會掉下來.....我想鼓勵他但又不敢說太多,因為我也不想看到他哭,所以我只說,「托比你真的很有趣,你讓我的這個假期笑得很開心,謝謝,希望很快再見」。看到他那個醜怪停格的表情,再把眼光飄到他一身流浪漢般的裝扮,想起大王幾次都要把他藏起來,我在自己內心又上演一回又哭又笑的淚崩。「愛傳你則是永遠都這麼好,我喜歡,也希望很快再相見。」,愛傳和我,照例是維持著表面正常的冷酷樣,我們一個活在托比身邊,一個活在大王身邊,都不容自己輕易失去維穩的角色。

至於大王,他果然又悶著整夜不說話,我也讓他去,他需要時間和空間處理自己的情緒。

這次除夕來一起跨年的瑪優的朋友,是我之前認識的那位,她問起我多久回台一次?會不會想家人?我和她說我一年只在中國年回去一次,我也不想和家人有太多牽掛。不要問我原因或理由,我早就覺得自己是個老了都還獨立不起來的人,以西方的標準來說,我好像四十歲才達到他們二十歲就有的獨立能耐。當然,我並不是要自己西化這麼深,我只是認同他們這種系統更有道理,而且,我也是不想再輪迴。

曾經和我媽聊到如果有輪迴這件事,我媽說她希望自己停止輪迴轉世,我也是,雖然做法可能不同,但這是我們母女共同的目標。我之後一直在學著至情但不牽絆牽掛,一直在享受這一生,盡情盡歡盡悲,這樣之後也無需再想有無或捨不捨的問題,因為那根本不會再是問題。捨得笑、捨得哭、也捨得了人生和一切,那就是我要的。如果這個人生如同一場遊戲,那麼就讓我玩到最歡樂盡興。

2 則留言:

  1. 還記得國小或國中時,是不會隱藏情緒的人,有時~
    要向很喜歡的環境或人告別,是很難過的事,會哭出來
    現在想來,不知何時開始,在人前,有時會隱藏
    就像奶奶過世,那天沒流淚,沒有表情的一天
    不知道是不想要想,還是不希望看到什麼,忘了
    那時還被唸說沒感情都不哭之類的,好像是

    那天晚上回家後,睡覺時自己在哭
    回想和過去相處時光,很懷念,很難過
    後來還夢到奶奶,微笑跟我道別

    我現在還是,會自動的啟動功能,看情況的隱藏
    但也常常會失常,應該是滿容易觸動的
    (說到這裡,突然不知道要講什麼,忘了.......=口=....)

    miao這次的荷蘭行,感覺滿好的,而且重點是似乎有睡到多一點了

    有個小小的疑問,大概是我開始想睡覺,所以不太能集中(囧?
    托比和miao要告別,是有點難過嗎?@@
    阿烈得先生也是滿有福氣的人,勇氣和力量
    祝福愈來愈來爸爸的托比,運氣能慢慢升上去,能做喜歡做的,或找到 :)

    回覆刪除
    回覆
    1. 托比當時是很難過的,所以那個表情才會讓我印象深刻,但我可不敢認定是因為我,我比較覺得是因為爸爸又要離開了,然後他也得再回學校面對他的壓力,假期和學校對他來說應該是天堂地獄之別.....還有他的感情(心軟點)真的和大王一樣難料,我真的不敢輕易斷言是什麼因素,但不論如何,希望他求學也越來越順利。

      刪除